明明嗅人脖颈是我写的,拉人衣袖是我写的,温暖怀抱也是我写的,看到这里却都想不起。只想着:啊这回是真的要上了…【大概下礼拜更吧】
说肉,就肉嘛。
和 @掷地有声 联手杀tag的接龙联文。
下章有肉下章有肉下章有肉,说三遍就会成真0v0
山高谷深的虎牢关,前有周穆王曾在此逐猎,后有楚霸王曾在此夺关,如今红牡丹带着些效仿英良的浪漫骨子,也正是看上了这处天堑。孙哲平来得正是时候,踞高而下如猎鹰扑兔,一击得手。
周围净是荒无人烟的山坳子,劫来的粮车赶进里面就像盐洒进了水盆儿,再不见踪影。
“我叫戍卫队去南边搜了,”张佳乐把身上绑带系了系紧,舒活两三下腿脚,扭头对孙哲平交代,“待后半夜雾起了你把车往北面赶,出了关谷就有个荒村,村南头左拐第三趟巷子第十八个大青砖揭开底下有个窖子,朝北向架子上数第二排第六个菜坛子里藏着……”
“停停停!”孙哲平被绕糊涂之前及时打住,此时张佳乐正往一身夜行劲装外面套官员锦衣,抬头疑问地“啊”了一声。
“你不走?”
“哎,走啊。不过得先回去一趟。”他似乎心情极好,笑嘻嘻与孙哲平解释,“反正你赶着粮车慢吞吞的,我耽搁不了多久就追上了。你记好了啊那个菜坛子掀开第二层里面有个不透水的油囊,里面是伪造的往北方边境运军粮的封条,赶紧给换上然后……”
“张佳乐你犯什么疯病?”孙哲平急,这一出偷天换日的戏码演到这里火候刚好,既然失了粮车,“张专员”假作畏罪潜逃一去不回便可收场。如今他却要回去,怎不是旁生枝节?
况且这人先前汇合时还是一副气急败坏模样,害孙哲平险些以为这趟被走脱了猎物,怎么这时却话多得,像那草台班子里专演参军戏的黄副末似的。
“好好的出来了还回去作甚,还怕人怀疑不到你头上是怎么的。”
“嘿嘿,没事儿的。”张佳乐仍是傻笑,他果然是心情极好,披了一路尘土的整个人又抖擞起来。孙哲平虽然常嫌他性情跳脱得麻烦,但到底是厮混了十来年,怎猜不出个中端倪。
“先前那个是什么人?”
那从粮车里捉出来的自然不会是小小毛贼,打那时起就见张佳乐的模样反常,想来该是这一道结识的什么人吧。孙哲平是懒得顾这倜傥搭档一年到头那些个风流韵事,不过此时张佳乐听到问题正中红心,却是嘴巴子都咧到了耳朵根,显出一副美不自胜的模样。
“有趣儿的人。”
他大概还没察觉自己的神情美滋滋得让人心里发毛。得得得,孙哲平掩面,想这祸害终有一天也是着了道了。
再说车队那端,出了这么大事觉自然是没得睡了,戍卫倾巢而出,客栈灯火通明。本应在关谷里中率队缉拿劫匪的张专员却是快马加鞭赶回,直闯进厅堂来,要与官爷禀告说话。
说是有紧要发现。
官爷旁人附耳轻声道,都是懂规矩的,摒退了闲杂人等合上房门,独留了二人在厅堂里。
被红牡丹打眼皮底下劫走了偌大一票粮,罪官却是不卑不亢的模样,嘴角还带一丝掩不住的飞扬神色。官爷仍是愤怒的,按捺住脾气问人,这番急吼吼赶回来可是有了红牡丹下落。
牡丹没见着,小鬼倒是有一两条。
张佳乐抿着嘴角说。一旦不必装成朝廷命官的假正经模样,他整个人都泛着鲜灵活泼,分明是生死之事当前,却因欢欣饱满的情绪而起了玩儿心。
那边官爷还不上道,心生疑惑问他什么鬼。还能是什么鬼呀,阴阳道中枢令,阎王御前行走,索——命——鬼。
银亮的光往喉咙口一抹,便夺去了呼救的声音。那是一条升平歌舞里顶尖尖细的胡弦,在乐工手中幻化成刃,切进灌满了民膏的脖子,轻拢慢捻抹复挑,大珠小珠落玉盘。
红牡丹不事杀戮,也只是未到必要时。洛阳城里一顶一的杀招可向来少不得百花缭乱。
只是这次略有不同,弦舞的微鸣声中,琳琅一地的血珠子渐渐变了色。
张佳乐看手中丝弦上泛着的紫,再看地上血珠的紫,到底是皱了皱眉头。
他盯着这具新成的尸身,利落切口也已淬得黑紫,人还好好地坐在太师椅上却是一瞬间便毙了命。毒,可真毒。他打心底泛起阴恻恻的冷意,想到方才荒郊野岭里那个温热热的怀抱,也莫名觉得它阴冷起来。
他是一时侠义心起,才借着怀抱从李轩怀中盗走一瓶毒药,回来假作邙山鬼杀人,好替他交差。毕竟是自己乱了人家的计划,张佳乐终究怀着些许歉意,况又是真心觉得那人好,能帮上的忙也就不管不顾地帮了。直到这时,他才觉得夜深了真是静得瘆人,与一具尸身兼半瓶剧毒共处一室,才想起与自己嬉笑怒骂了迢迢一路的那家伙确实是条食人性命的鬼。
张佳乐自诩不是粗枝大叶的人,也早猜出李轩身份,却竟然如此混不顾忌地与他打诨了一路,全然忘了这人本该十足危险。红牡丹不事杀戮,邙山鬼可不是,他如此碍事的一个人,生生坏了人家的计划,怎能不遭记恨?这毒但凡往衣领袖口处沾一点,在他戏谑欺近嗅人颈间气味时,一时情急捉人手腕时,或是那个温热热怀抱时……就早该毙了命。
张佳乐自嘲般摇了摇头。这一行全然未觉,果真是鬼迷心窍了。
既然这样想了,泛紫丝弦与半瓶毒药他自然不愿意再碰,又随处丢不得,只得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了揣进身内。心算着孙哲平驱车该到哪里了,轻轻翻出窗子落进夜色里,永别这是非之地。
只是饱满了半夜的欢欣情绪,也烟消云散了。
【TB @掷地有声 C】